叶落惊寒_看尽寒雪真颜色,还是梦中好(中)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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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看尽寒雪真颜色,还是梦中好(中) (第3/3页)

着。
  不对!
  脑中突然精光一闪,叶寒顿时凝住了身,正在书桌上擦拭的手也一并僵硬不动,只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毫无焦距,眼珠子却飞快地转动着。
  叶寒连忙低下头来,看着手中已染成半黑的纱绢,再看着纱绢一旁墨砚中晃动未凝固的墨汁,心下纳闷不已:今日小寒,风冷天寒,可说是滴水成冰,即便是营帐中炉火生暖但也仅限于不冻人而已。若青川真是早早离开军营,这墨砚中的墨汁应该早凝固了才对,可……墨砚中的墨汁非但没有凝固,就连笔搁处毛笔低落的墨晕都未完全干涸……
  顿时,叶寒的心慌乱得不行,就像是有一只破茧而出的蝴蝶撞得她心扉乱动,连忙几步跑到营帐门口,焦急询问着帐门前的守卫,“将军刚走多久,他是往哪个方向去的?”
  守卫低头请罪回道:“回夫人,属下换岗在此还不到一刻钟,未曾亲眼看见将军何时离去,更不知将军所去何处,还请夫人恕罪。”
  不到一刻钟,没看到,这两个信息看似无关紧要,对叶寒却犹如陨石坠地,撞得她心间激烈晃荡,她不禁回头直望着营帐中的空无一人,目光直接落在那分隔前后两帐的紫沉檀木屏风上,震惊诧异,亦或是惊喜,在她黑白分明的双眸中交汇激荡,搅得眼中的清明如水开始晃荡涌动起来。
  寒风一许扑面去热,叶寒从难以置信的激动中渐渐冷静了稍许,亦或许是失望打击她太多,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今日这意外之喜,再三谨慎问着守营士兵,“那在我来之前,这营帐可有人进来过,尤其是那方书桌,可有人靠近过?”
  守兵认真回道:“回夫人,在您来之前将军主帐无人进出过,至于帐中那一方书桌,属下随刚换岗来此不久,不知之前事宜,但属下可以拿项上人头保证,那方书桌应也无人靠近过。”
  全军谁人不知将军主帐乃营中重地,而主帐中放置机密军政大事的书桌,自然是军中的重中之重,除青川一人,无人无令不可越矩,有违者军法处置,她自是知晓,但她怕有人曾送公文前来或动过书桌,她怕自己又空欢喜一场,白白又生一场失望。
  营帐不大,一扇巨大的紫沉檀木屏风,一卷垂地的青灰帘帐,将之分隔成两半不同的空间。
  前帐办公,后帐休憩,她当初被青川从红绫镇掳到并州时,醒来第一眼就是在这将军行辕的后帐之中,在这并州的几年里她也数次来过,可今日……叶寒踱步不前停顿在一帘青帐之外,帘长不过十尺,帘厚不足三寸,却如城墙鸿沟生生将他们两人隔在了两个世界,帘前是她,帘后是他。
  纤细的手半举在空中,指尖轻触青帘粗面上却迟迟不动,害怕犹豫,担心踟蹰,来回徘徊,久久不决,长帘一掀这么简单一动作对她来说顿时变得万分艰难。
  隆冬时节的天,营中炉火也只能驱走一半的寒,剩下的一半冰寒或漂浮在空中冻人脸,或沉积在地上冰人脚,或附着在桌椅书架之上触手一掌心的寒,或缠缚在眼前隔帐青帘之上,可当手轻触在粗糙帘面上时,微凉的指尖却感知不到半点冬寒。
  叶寒站在帘外未动,却心慌如潮,举在半空中的手颤颤微微轻轻贴在青帘之上,掌心顿时便触了一手的暖,不是营中炉火中干燥烫人的暖,而是人口鼻之中呼出的温湿暖气,一次次毫无保留地喷洒在青帘之上,烫得叶寒微凉的手心好生暖和,而这暖意隔着一帘青帐还在不断喷洒出,惊喜激动撞击得心房怦然作响,可叶寒却僵硬在原地,一动不动。
  人是一种很矛盾的生物,对于想要的人与事物我们可以为之不顾一切奋力追逐,可当它就在我们面前,触手可及时,我们却徒生了不该有的犹豫和迟疑,好生矫情,也好生奇怪。
  叶寒自己也说不清这种奇怪又矫情的心理,明明青川就在一帘之后,只要她伸手一掀就可以看见数月未见的他,可她就是生不出足够的力气和勇气掀帘一看,“近乡情更怯”,而青川就是她不敢看的那个来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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