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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3节 (第4/4页)
凉军能将司马懿干掉,我还要给他们记一功呢。 河北危解,孙策和朱儁定了南下的战术,一身轻松地回到自己大帐。郭嘉正和张纮、庞统说话,他也收到了消息,是蒋干送来的。蒋干不仅汇报了贾诩同意结盟,已经派兵出击的消息,还汇报了白波军的回复。白波军大帅郭泰接受了朱儁的邀请,愿意向朝廷称臣。原因其实也简单,西凉军退入河东后,白波军北面被匈奴人挤压,南面又来了西凉人,已经难以维系。 和张燕一样,郭泰不肯亲自出面,只派杨奉率命参与勤王。 “牛辅派人送了几匹马来,诚意很足。”郭嘉笑道:“子纲先生一支笔,赛过十万雄师。” 张纮笑着摆摆手。“若非你为将军提供的情报,我哪知道贾诩是什么样人。文章小道尔,不值一提。” 孙策心情愉快,把和朱儁商量好的事说了一遍。沿鸿沟水进入陈留郡,抢收沿途诸县的秋稻补充军粮。这件事要和张邈、袁谭通个气,不能产生误会,弄假成真。他要卖给张邈的军械也准备好了,等合适的机会交给他们,这些粮食都是他应该收到的货款,当然还要顺手替张邈拔几根钉子。 郭嘉一一记下,安排人去联络。 除了抢收粮食之外,孙策还要调颍川郡兵和屯田兵参战。朱儁手下那两三万人实在太渣,指望不上,还是要自己的人靠得住一点。这些事都要事先安排好,一方面是秋收,一方面是行军,时间要安排妥当,不能脱节,耽误了任何一件事都不行。 四人反复商量已定,分头去处理。 …… 五鹿看着郗俭处理完伤,见张方痛楚稍减,不再呲牙咧嘴的喊痛,这才松了一口气。他请郗俭入座,很客气的说道:“道长仙风道骨,不似凡俗,五鹿斗胆请教,道长奉的什么道?” 郗俭抚着稀疏的胡须,欣赏着张方敷满药的脸,得意于自己的手艺又精湛了几分。“我本在阳城山修行,与孙讨逆有缘,这才做了他的幕友。原本修的是广成子一门的道术,以导引为主,最近得了孙讨逆的十六锭金,兼修金丹大道。” 五鹿听得一头雾水,多少有些失望。“不是太平道?”他原本还指望和郗俭拉上点关系,请他在孙策面前美言几句呢,没想到郗俭真是个修道的。 “太平道也算道?”郗俭不屑一顾。“你们就是借着道门名义造反,想改朝换代,何尝真心问道?” “你胡说什么?!”张方不服气地嘟囔道,只是他脸上全是药膏,表情不敢太大,只能动动嘴唇。奈何嘴唇也被孙策抽了一记,肿得像香肠,只看到动,却张不开,声音也很含糊。 五鹿也很不高兴。“先生,你修的又不是我太平道,怎么能对我太平道妄加评论,不觉孟浪吗?” 郗俭在孙策营里身份特殊,上到孙策,下到普通士卒,都对他很客气,他怎么可能把五鹿和张方放在眼里。见他们不高兴,他反倒来了劲头。平时都是被孙策鄙视,今天有机会鄙视别人,当然不能放过。 “你读过《太平经》吗?” 五鹿的表情变得不太自然。他哪里读过《太平经》,那是张角才有的秘书,别说他没机会读,就连张燕都没机会,只是跟着张牛角念过几句。张牛角是张角的八大弟子之一,有机会跟着张角布道,听张角提过一些《太平经》的内容,但他本人可能也没亲自读过。 见五鹿这副表情,郗俭笑得更加得意。“没读过吧,我倒是听说过一些。据说《太平经》其实并不是道书,而是掺杂了方术的儒家杂学,与其说关心大道,不如说关心家国,这是入世道,不是出世道,所以大贤良师汲汲以求的是以黄土代炎火,建立新朝,明白吗?这是五德终始说,原本是阴阳家的学问,后来被董仲舒整合进了儒家学问,根本不是道门的学问。” 五鹿将信将疑,却不敢断然否定,隐隐觉得郗俭说得还挺有道理。 “就算这是道,你们也没真正掌握其中的关窍,只有张角兄弟知道一点,所以他们兄弟一死,你们就成了流寇。黄巾虽然还戴在头上,却已经没有改朝换代的野心,也没有这样的能力。为什么呢,因为你们不知道为什么而战,又为谁而战?就和人一样,你六神无主,如行尸走肉一般,还修什么道?” 五鹿和张方不由自主的交换了一个眼神,心头猛地一惊。郗俭的话虽说得难听,但却点中了他们的要害。黄巾军现在不就是这个情况吗,整天为了吃饭、活命而奔波,不知道为了什么造反,只要有机会,就有人脱离队伍,回到家乡,或者投降对手。反正是为了吃饭,只要有饭吃,到哪儿不一样? “我们道门的人则不一样。修道讲究什么,讲致虚极、守静笃,讲归根复命,修身为本,治国为末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