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年沉渊_第42节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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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42节 (第3/3页)

将他葬在海里,头朝东方,等待来世蒙受海神眷顾。即便如此,他们也不会下跪。”
  齐昭容死死咬住唇,逐渐听懂了弦外之音。
  果然,叶沉渊语风一转,遽时变得冰冷无比:“我实在想不出来除了谢飞,还有什么人能让谢开言下跪?”
  齐昭容再也忍受不住,双膝及地,跪在了金砖之上,珠砾之旁。
  “这十年来,我待你如何?”
  齐昭容听到这句话,花容突然惨变,连声哽咽道:“殿下……难道殿下……要赶走见贤……”
  叶沉渊冷冷道:“我不赶你,我要你看到与她的差别。”
  齐昭容的丽容越来越颓败,她也似朵花儿一样,凄苦地垂落到地上。
  叶沉渊继续说道:“我教她礼仪、书法、音律、丹青,慢慢渗透华朝文理,就是为了让她去习惯做一个华朝人,唤醒头脑中的记忆。”
  齐昭容哑口无言,脸色一片惨白。
  叶沉渊冷漠道:“你还有什么话说?”
  齐昭容抹去眼角泪痕,立起窈窕腰身,双掌向上,庄严地行了一个拜礼。“见贤已是内廷之主,行走六宫之中,于十年前就得到圣上的恩准,陪伴殿下左右。殿下不能因为私心,便废除见贤的嫔位。”
  叶沉渊依然冷漠说道:“我不废你,我要你与总管都看着,不管你们做了什么,她永远不会输的原因。”
  齐昭容哑声哭泣了一句:“我不信。若不是殿下帮着她,十年前她早就死了。”
  叶沉渊嘴角泛起一丝冷淡的笑意。“你与总管一样顽冥不化。”
  齐昭容咬唇,泛出血丝,心底泯灭了不了涟漪:总管是上上代托孤之臣,对殿下恩泽深厚,曾经为了殿下的复业大计,葬送了全家人性命。殿下已经知道总管在扶植她,碍于总管情分,也不会格外为难她。
  想到这里,她的精神气儿稍稍一震。
  叶沉渊看着她的脸色,似乎已经猜到她在想什么,只是袖手一旁,不动任何情绪。
  齐昭容默默行礼,转身走了出去。
  左迁第三个进殿领命,银色的衣装与金砖相映成辉,增添了一丝暖意。
  玉座之前的美人榻上陈列两幅画卷,花前月下与壮丽山河,墨色渲染,密疏相对,笔法各异,争奇斗彩。
  叶沉渊点点画卷,左迁会意上前查看。
  “看出什么?”
  听到主君发问,左迁忙答道:“左边是北派画法,右边是南派画法。”
  “还有呢?”
  左迁一怔,讷讷道:“这幅美图画的是殿下与昭容,我瞧着……觉得非常般配。”就是不知道左边画卷出自于哪位画师之手,也不留徽志,捕捉人物风情倒是准确。
  叶沉渊瞥了左迁一眼,冷冷说道:“再仔细看。”
  左迁不得要领,有些懊恼平时苦学的琴棋书画四大技此刻派不上用场。
  叶沉渊道:“三年前齐昭容唤来的画师中,还没有南派人物。”
  左迁极力思索,恍然。“殿下是说——南翎旧党现在已经聚于汴陵?”
  “为简行之而来。”
  左迁抬手作揖道:“我速速派人布置罗网,等着将他们一网打尽。”待他外出布置一番,回来复命时,发觉他的主君还坐在那里,舀着花前月下美人图参详。
  左迁诧异道:“殿下还能看出什么问题吗?”
  叶沉渊道:“你学了几年画?”
  左迁羞赧:“五年。”
  “画功如何?”
  左迁更羞赧了:“勉强一看。”
  叶沉渊将画卷递给他,冷淡说道:“再画一张出来,明早交给我。”
  左迁怔忡而立,俊秀的脸上很难抑制一丝浮动的诧异之情。
  叶沉渊站起身,伸袖指向金殿左上角桌案,说道:“坐在那里画。”说罢缓步离开。
  左迁摸摸下颌,走到左前画案旁,抓起已经预置好的墨笔,照着花前月下图临摹起来。他画了很久,金砖又冷又硬,泛出一丝珊珊月影。宫女蘀他掌灯,侍立一旁,他过意不去,遣走所有侍从,一个人留在冷冰冰的昭明殿里画了一夜。
  天明,他敷了脸,继续抖擞起精神,陪着圣意难测的主君入驻皇宫处理政务。
  连续画了三个昼夜后,左迁终于鼓起勇气问了一句:“殿下为何要我练画?”
  “怕你闲来无事。”
  左迁小声应答:“我每日当值六个时辰,并不空闲。”
  叶沉渊抬眼看他:“既不空闲,齐昭容再问你杂事,你就可答练习作画,无心留意他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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