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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时南平旧时梦,今时并州今时风 (第3/3页)
刻跳下马朝跌落在地的人走去。 从马上摔下来的人并没有什么大碍,在地上滚落几圈晃了晃晕转了的脑子,就连忙并手并脚挣扎着爬起来,却发现右腿一用力就针扎般的疼,估计是骨折了。本以为会误了大事,却抬头见向他走来得来人,又瞬间大喜,连忙喊道:“花将军!” 见此人身着北齐军服,且认得自己,花折梅定眼多瞧了瞧他那张有些熟悉的脸,猛然想起,“你是在鹫岭山麓里把守隘口的兵!” 原来去年在鹫岭山麓中雪埋后褚三十万大军打得耶律平痛彻心扉,为防止耶律平今年吸取教训会从鹫岭原路借道偷袭并州城,青川特地提前派精兵把守此处隘口,而当时挑选把守精兵的这件事就是由他负责的,自是对所选的兵都有些印象。 见花折梅也认出了自己,士兵也一下省了许多解释的话,连忙解下背上的信筒递给花折梅,“花将军,鹫岭山麓通往并州城的隘口突然被后褚敌军偷袭,李将军让属下前往并州城搬救兵!” 花折梅一听,顿时一惊,“后褚突袭鹫岭隘口?何时的事?” “就在方才!”士兵立即回道,一脸严肃,“这股后褚敌军人数不少,来势汹汹,我军虽借地利之险易守难攻,但也很难抵挡后褚的凶猛攻势,李将军怕隘口失守,这才派属下下山搬救兵。” “这么快!” 花折梅听后心里猛得一惊,难以置信。按青川估计,后褚应最早不过今夜开始进攻,没曾想这天都还没黑就开始了,看来沧河上的腥风血雨也快到了。 花折梅与士兵说的话叶寒在旁都听见了,见花折梅一直没回话犯着难,叶寒看了看自己高隆的肚子,想了想还是扶着肚子走上前去,说道:“你去并州城搬救兵,我去军营给青川传信。” “不行!”听见叶寒的话,花折梅想都没想就直接一口否定了,“你现在怀着身孕,随时都可能生。你若出点什么事,我怎么向青川交代!” 叶寒对青川有多重要他最清楚,青川宁愿自己出事,也不会让叶寒有丁点事,更何况她现在还挺着个大肚子,绝对不能出任何事! 面对花折梅的态度坚决,叶寒也不跟他起任何争执,只冷静与他分析道:“鹫岭隘口若被攻破,后褚敌军就可长驱直入从并州城东、南两面进攻并州城,然后与沧河西岸的后褚敌军对并州城行城形成前后夹击之势,到时并州城必然危矣,而现下这位小兵腿部受伤根本无法前往并州城搬救兵,只有你代为前去。可战场之上局势瞬息万变,消息传递尤为重要,若你去了并州城搬救兵,再去沧河军营,势必会延误军情对战事不利。” “就算你说得都对,也不一定非要你一个孕妇去军营传递消息!”花折梅执意要完成青川的命令,所以对叶寒的提议怎么也不可答应。 叶寒也不急,继续说道:“眼下大战将至,为防敌国探子刺入后方生乱,从并州城到沧河军营沿线各处都设了重重关卡,无军令任何不得放行。你再看看我们这群人,人虽多但除了你和我,谁能将这消息畅通无阻最快地送到青川手里?” “即便如此,你也不需要去军营,这样,你回并州城搬救兵,我去军营向青川禀告此事。”沧河一触即发,随时都会开战,叶寒若去真碰上了战事该怎么办,毕竟现在后褚敌军已对鹫岭山麓的隘口发起进攻了。 “花折梅你也是多次上过战场的,应该比我更明白这其中的轻重缓急。眼下鹫岭隘口正被后褚敌军攻击,需要援兵支持刻不容缓,我现在怀着身孕再怎么快也没有有你一大男人骑马快!” “可……” “别可是了!兵贵神速,鹫岭隘口的守军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并州城援兵支援,早一刻到胜算就多一分,并州城的危险就少一分,整个西境战事的赢面才能扳回那么一成。” 花折梅久久未回一字,叶寒知晓他是被自己说服了,现在她看着马车内的常嬷嬷三人,南平她暂时是去不成了,但是她们可以去,“此行凶险,你们先去南平等我,我去军营办完事后就来找你们。” “我不去!”昏过一次的江流画最先回绝了叶寒的好意,一向胆小的她此时比谁都来得决然无惧,“小叶,我也要跟你一起去战场!我不相信陆知身死荒漠,我相信他会回来救我救你、救这并州于水火之中,我要去战场等他!” 人活一世,她虽然不知自己能活多久,但却能选择何时赴死,若与陆知死在同一片战场之上,她又何惧生死! 叶寒知道自己无法劝阻江流画,就像花折梅无法劝阻她去战场找青川一般。常嬷嬷秋实也是一口回绝,要随同她一同前往军营,虽然她不愿意,毕竟生死是她一人之事,若无端牵连她人性命,这就是她的造孽。可这世间总有许多简单却性子执拗之人,一生只简简单单执着于一人一事,不问付出不问回报,纯粹得毫无缘由,近乎于傻,譬如秋实,譬如常嬷嬷,亦譬如流画,或譬如她自己。 去往南平的马车再次出发却调了个头,由南向西改道向北齐沧河大营行驶而去。大地苍茫白雪为被,孤鸟飞绝不见人踪迹,唯见车轱辘在大地雪白的脸上划拉了两条整齐明显的细长伤痕,只是北风一过扬起千雪万飞扬,转眼不过瞬间,大地容颜便返璞归真,又回到最初时的苍茫无垠,无人无车,无踪无影,唯风与雪错乱了人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