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并州不似清河净,人心满垢碧荷沉(中) (第1/3页)
北齐驻扎在沧河东平原的军营,因为耶律平的卷土重来,陷入了一种莫名紧张的状态。 士兵无不磨拳擦掌欲与后褚恶狼再来一战,定杀之个片甲不留。每日操练咆哮震天,用于训练的草人都被捅成了碎草根。而将军大营亦每日进出不断,幕僚大将日日在内讨论对褚之计,沧河冰冻开封还不到一两月,就开始计划年底的战役,可见此次战役非同一般,不容小觑。 耶律平再次回归后褚军营,还带回三十万大军压境于北齐西境,又重新在沧河西平原与北齐形成对峙之势,虎视眈眈,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,直接毫不留情地打碎了之前预估后褚会歇战的一派的痴心妄想。 陆知是坚持的主战派,当然他也是今年年底与后褚交战的主将,他早已请缨出战。如今对褚态度已经统一,对敌策略也已制定完成,所以今日主要讨论的是作战时的一些细节与突发问题。 “将军,陆知率军打头站,因是重中之重必定是要带走军中七成以上的兵力。只是陆知一走,并州空虚,陆知也知将军智谋无双,可是就并州城这点留守兵力,陆知着实有些放心不下。”他与后褚打了十几年,耶律平若倾尽大军强攻而来,并州即便是虎狼猛兽,也会被这群食肉蚁啃成白骨,到时并州危矣,此战成败难知。 “确实如此,老夫近日也在思虑并州守防空虚之危。”起身附和说道之人是冯军师,亦是之前与陆知立场对立之人,两人虽之前因褚事宜有过不合争吵,但现如今耶律平卷土重来交战已定,此前种种皆为小事,一致对褚才是大事。 冯军师从袖中拿出昨日刚到的密信,双手呈于青川书桌前,回禀道:“南平偏安一居已数百年,老夫曾派人试探过南平王的态度,均是北齐后褚两方谁也不站,作壁上观,所以南平出兵援助并州城的可能性极小;而朝廷之中陛下孱弱多病,朝政被吴越两王把持,从吴越两王对将军的敌视以及多年来对并州兵力的削减和打压来看,今年朝廷拨给大军的粮草兵马能否顺利到达并州都难说,老夫担心,这吴越两王若是借西境战乱再趁火打劫,恐怕到时并州局势不容乐观。” 陆知很是赞同,于是谏言道:“将军,不如让属下只带一半兵力对抗褚军,另留二十万兵力留守并州城,毕竟以十万对抗后褚近四十万大军,兵力太过悬殊,于将军于并州城都太过于危险。” 居正位上坐,统率北齐上万大军,掌并州城池安危,肩负西境几十万百姓性命,青川安静听完各谋将之言后,沉默思索了一会儿,还是坚持所见,“交予你的三十万大军一兵一卒都不可少,后褚毕竟是尚武强国,即便耶律平得了后褚皇帝信任调走了后褚北境的三十万大军,可谁也不清楚后褚皇帝是否留有后手,所以由你率领的大军只可多不可少,小心为上方能痛击后褚命脉。” 说到这儿,青川转头看向了冯军师,眉头轻皱话有同忧,“但冯军师所担忧之事绝非杞人忧天。陆知一走带走北齐西境七成以上的军力,并州城势必危矣,敌强我弱敌多我少,若想与后褚抗战数月等陆知回来,胜算不大,所以为今之计,本将还是赞成冯军师所言——借兵!” 一语掷地,铿锵有力,可下座之人却各色有忧,其中冯军师所虑最全,因此所愁最多,“将军,南平偏安,朝廷无望,何有天兵天将可助我北齐西境平稳,可保我并州无危,可让我并州几十万百姓免于战火?” 北齐西境战火一起便没停过,这火一烧便烧了几十年,他从孩稚幼童看到白发苍苍,沧河的水被染红了不知多少次,年年战火年年不断,他熟悉的人都死在了战场,他刚认识的人也死在了明日的战场上,他活得够久了,离死也不远了,可若有生之年未看到后褚被驱退的那一日,他终是心有遗憾恨难平。 与冯军师的怅然悲戚相比,青川倒显得淡然许多,因为心中早有沟壑,“谁说只有朝廷和南平可出手相助,这北边不正好有一个?” 陆知低头一想,吃惊一声,“夏国?”北齐西境周边最弱的那个国家? 与此同时,闲坐一旁的花折梅也是吃惊抬头望了青川一眼,又缓缓垂下头来,脸上浅笑若有若无。 “不可!!” 冯军师立即否决道,斗胆进言,“将军,这夏国国弱,常年深受后褚北胡侵扰,积贫积弱,多次险遭灭国,兵不强马不壮,连自家安危都难以保证,又哪有多余兵力可借于我北齐抗褚?” “冯军师,我方也并非一定要借兵,合作为上。”青川心有打算,平静回道。 “老身知将军之意,可将军想过没有,我军若是与夏国联手扛褚,只能是弊多利少。”冯军师年长思虑较他人过多,但其言还是有理,不可忽视,“夏国兵少国弱,与之借兵根本难敌后褚一战,而且夏国与北胡交恶已久,若与夏国形成联盟,到时我军不仅要倾全力对抗后褚,本就自顾不暇,还得分出少之又少的兵力替夏国处理北胡那一蛮夷,只怕到时我军处境更加危矣。” 青川淡淡一笑,毫不介意,“冯军师所虑本将自是明白,可夏国也并非如您所说的那般疲弱。虽说夏国常年受北胡肆掠,可北胡打了夏国这么多年也不见夏国国灭,可见其对抗北胡自有一套,根本无需我北齐出手,而且这夏国与后褚也有旧仇新恨,它帮我北齐,还不是间接帮它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