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施妙计勇闯相国寺,定心神暗寻玄隐人 (第3/3页)
吸一口,提神醒脑,在暖和生温的厢房中呆久了聚集在心口中的浊气瞬间被排解掉了。 “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?”从云州到京城这么久来,宁致远今日难得一见叶寒眉间愁云一扫,如雪后初霁,暖阳明媚入心,一如他们最初认识的时候。 叶寒清明的眼难得一次没有逃避宁致远望来的眼神,圆眸浮上几丝调皮的笑意,“见惯了你平日世家公子大气稳重的样,今日偶尔一见你玩阴招整人,也别有一番风趣。” “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?”他的心情是随着鸢鸢喜怒哀乐变化,她悲伤他便心伤,她展颜它便欣喜,就这么简单。 叶寒抿嘴笑着不说,俏眼闪过一丝狡黠让宁致远自己猜去,回想起上午发生的那一幕,叶寒虽看懂了大概,但还是有一些细枝末节没想明白,便“虚心请教“道:“你为了名正言顺地让我们在相国寺寻人,故意与收香火钱的黄衣僧人起争执,但你是怎么确定他会拦住你,并让你今日一定要把剩余的香火钱补上?” 黄衣僧人是贪钱爱财,但瞧他做事样子不像是胆大包天之人,最后他不得不铤而走险,这得多亏了宁致远一步一步精妙的算计和无形逼迫。 叶寒聪明伶俐、观察甚微,这些事她定能想到,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,宁致远本来也没打算瞒着她,但这也恰恰反映了她涉世不深,世事远比她所看见的还要复杂肮脏,“我前几日信誓旦旦说要捐一万两香火钱,为了使他们相信我还当场给了五千两。可这相国寺早已是个浑浊的染缸,这里面人又有几人清白。那黄衣僧人贪心太过,定然会在香火簿上写的捐款只有五千两,而我当日所捐的五千两早被他私吞了,就等着今日我把剩余的五千两香火钱交上,好填上香火簿上的亏空,可惜,我让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。” 叶寒愕然,“这黄衣小僧没这么蠢吧?这胆子也太大了!”完全是见钱眼开,要钱不要命。 这就是心善与心恶之间的区别:人都有七情六欲、贪嗔痴恨,有些人能很好地克制自己的贪念,严肃律己,即使有能力做坏事也不会去做,这才叫心善,比如叶寒;心恶,可以与此反推可知。 “人心不足蛇吞象!今日黄衣僧人不怕把事情闹大,也非逼得我把剩余的香火钱捐上,可见他补不上挥霍的空子,无奈之下才强逼我拿香火钱。” 宁致远说得怜悯,叶寒才不这么容易相信,“少来!明明就是你给他挖了这么一大坑,诱惑他心甘情愿地跳下去。你这做了坏人还在当好人,以前怎么没看出你这么奸诈?” 我要是一开始就让你看见我的奸诈阴暗,你当初还会爱上我吗?宁致远淡笑不语走开,背脊莫名多了几分失落和惘然。 “嘶!”叶寒突然一阵轻呼,刚才一时想得太过入神忘了看路,头发被一枝桠挂住,扯得头皮生疼。跟叶寒认识这么久了,对她这些小迷糊已然十分熟悉,但也又气又无奈,总是这般大大咧咧、漫不经心,这让他怎么放心放手。 “别动!”宁致远抓住叶寒在头上胡乱抓扯的手,原来是一枝金蕊白梅玩闹嬉戏,不小心与青丝有了不舍纠缠。白梅插进了头发,不好取出,宁致远索性把枝桠折断,独留一折白梅,成鬓间一景,添美人一香。 枝桠绞着发丝根生疼,叶寒很是难受,“快帮我把它拿下来,好疼。” 叶寒娇声叫嚣着,可手被宁致远握住,另一只手根本就帮不上忙,根本不能把缠绕在发间的枝桠取下,好生烦恼。 可宁致远却不这样觉得,脸有回忆,“记得你我初识,你也是云鬓微乱,青丝几缕垂于耳间,几朵梨花俏丽落在你的发间,却争不过你的含春三月俏色。” 情已逝,不再是恋人的两人说着恋人之间的情话,叶寒除了最先一阵心乱外只觉得不合适,眼前之人快成她人之夫,也许很快也会成为他人之父,但惟独不可能是她之夫,她孩子之父,终究是有缘无份。 “我现在是一男儿身,怎可佩戴白梅花簪?”叶寒十分平静,理智地提醒宁致远此时此地不妥。宁致远只好小心翼翼地帮叶寒把缠绕发间的白梅取出,轻手轻脚,细致入微,生怕一不小心扯到了发丝,弄疼她。 叶寒拿着半枝白梅,有点怨恨,手一边揉着被扯得生疼的头皮,好生气恼,而宁致远见叶寒一脸孩子气样儿,甚是熟悉又怀念,但又生出半分可惜,“你青丝如缎,很是适合发间别上一枝梨花白梅。” “可是我也很疼呀!”叶寒娇嗔一眼看着宁致远,想也没想直接回道。 都说说者无心,听者有意,虽然叶寒只是随口一语,但宁致远却顿时无话可说,黯然惆怅涌上心头——一直以来他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去思量什么对鸢鸢好,倾尽自己的全力为她做尽他所认为好的事,却惟独忘了鸢鸢心里是怎么想的,就像那枝误插入云鬓中的白梅,他认为她戴着好看,平生俏意,却有意忽略了缠绕的青丝扯着她头皮发疼,她很疼。 这大概也算两人有缘无份的缘由之一吧,怨不得人,更怨不了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