字体:大 中 小
护眼
关灯
上一页
目录
下一章
第55节 (第2/2页)
情, 一步一步引他入彀, 好让她得偿所愿。 他早该生疑的。许长安自小学习认药, 天赋惊人, 寻常药材只要轻轻一嗅, 就能立刻分辨出来。这样的她,又怎会轻易被陈菘算计? ——因为她是在顺势算计他,从而达到她的目的。 也是。两人刚认识时, 她那么讨厌他,连伪装都不屑,怎么突然间就喜欢上甚至不惜以终身做赌注了? 再看一看她在向承志告白之前所做的事情,每一件的目的都很明确:阻止他入嗣许家。 真的是“因为喜欢他而不想让他做嗣子”,而不是“因为不想让他做嗣子而去说喜欢他”? 其实现在细想起来,她当年的言行未尝不存在漏洞。也就是承志那个时候没有记忆、毫无人生阅历,又对她动了心,才会傻傻当真,被她牵着鼻子走。 一想到失去记忆时,曾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,而他自己还把这段感情视作刻骨铭心的珍宝,皇帝心头就生出强烈的怒意,还夹杂着浓浓的酸楚、不甘和羞愤。 他的眼睛一点一点变得赤红。 他是天子,何曾受过这等羞辱? 皇帝不禁再想起那个问题:她对他,真的有过真心吗? “……皇上还有要了解的吗?”夏良轻声询问。 回答他的是沉默。 他悄悄看去,只见皇帝面色难看,似在出神。夏良只得略微提高了声音:“皇上?” 皇帝回过神,草草翻了一下,几乎是咬着牙问:“这密折上所写,可都属实?” 夏良抱拳:“回皇上,暗探办事,从不出错。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。” 这一点,皇帝也知道,否则不会派暗探去查。 可他查到的结果却是,他以为的美好感情,从头到尾都充斥着欺骗与算计。甚至被承志视作是天意的唯一一次欢好,都出自她的算计。 他讨厌被欺骗,但他们之间,竟然无一不是欺骗。 不对,她应该也说过真话。她刚见他时明明白白说讨厌他,她对她表妹陈小姐说的、以及对她父亲所说的不喜欢他,只是想让他放弃入嗣应该都是真的…… 是啊,她是真的讨厌他。 而讽刺的是,他之前,竟然还在考虑着,该怎样跟他们母子团聚,他还为自己忘记了她而自责不已。 恐怕他的不记得正中她的下怀吧? 怪不得她不愿跟他相认,而是想带着文元远走高飞。因为她假装喜欢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啊。她没必要再对着他虚与委蛇。 一想到重逢后,自己还数次为她的“深情”而感动、自责,皇帝五脏六腑就有一种灼烧感。 皇帝眼帘垂下,好一会儿才尽量看起来心平气和:“这些事,朕不想让其他人知道。” “臣明白。” “下去领赏吧!”皇帝挥一挥手。 夏良施礼退下。 皇帝则盯着面前的密折,翻来覆去,看了好几遍。 看得越久,胸口的窒闷就越重上几分。 此时已是晌午,有福带着内监捧了午膳过来,见皇帝脸色阴沉,双目赤红。他在皇帝身边多年,知道这是愤怒到了极点,他心下暗惊,低声提醒:“皇上,该用膳了。” “撤下去!朕要出宫。” 皇帝哪还有用膳的心思?他恨不得立刻站在那个女人面前,让她讲个清楚明白。 有福不敢不从,只应道:“是,小人这就去准备。” 许长安此时还不知道皇帝已经知晓当年始末,从苏家出来后,她仍处于不安中,眼皮突突直跳。 苏家父女今天话里话外都是试探,虽然放她走了,可不知道接下来还有没有后招。 一想到苏婉月那句“活着走不掉,死了总可以吧?”,许长安激灵灵打了个寒颤。 苏小姐是被其父制止了,可以苏家的能力,若真要下杀手,她恐怕没有丝毫招架之力。 难道真要向皇帝坦白来求庇护么? 这个念头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,很快被她否定。她不想去做三宫六院中的一个,一辈子困于深宫中,也不想让文元去当庶出的皇长子。 “活着走不掉,死了总可以……”许长安在心里翻来覆去念着苏婉月的这句话,有什么想法隐隐约约滑过心头却一闪而逝。 正思忖间,马车已到了金药堂门口。 刚回铺子里,同街李记熟食家的二丫就哭哭啼啼跑过来:“许娘子快去看看吧!我娘不想活了,拿刀子割了手腕,流了好多血呢。” 许长安闻言一惊,招呼小五,带上药箱就赶紧过去。 同在一条街上,相隔不远。许长安认得李家娘子,知道是个温柔好性的女子,做的一手好熟食。 听闻她割腕,许长安震惊不已,一面快走,一面问二丫:“你娘好端端的,为什么要这么做?是不是不小心伤到的?” “不是。”二丫抽抽噎噎,“我爹跟坏女人走了,他不要我们了……” 许长安双眉紧蹙,颇有些不能理解:就因为这个?连命都不要? 但现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,救人要紧。 她也来不及多想,只加快了脚步。 —— 郑太后自从得知有个孙子,就欢喜无限。待儿子走后,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,没有详细探听孙子的事情:叫什么名字?有什么喜好?生母是什么人?为什么一直养在宫外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