字体:大 中 小
护眼
关灯
上一页
目录
下一章
寒门何处叩金门 (第3/3页)
这桑榆地方,受校长夫妇那样的鸟人的气。人家开车的,一年挣五十多万元。一千多元和五十多万元的悬殊,这算是读书的报偿还是读书的代价?这难道就是改革开放的精髓?是了,猫的色泽如何,那不重要,关键是能逮耗子。现实原来是这样的!难怪柳咏说:傅心仪,你就是井底之蛙,你不知道外面的世界。难怪梁阿满说:傅心仪,你现在还沉湎在唐诗宋词里,这才真正让人受不了!我是怕你输在该死的观念上。现在看来,就咱江城老家那邻家大婶,那时刻宣扬读书无用的邻家大婶,说不定,她都比我有见识! 这样走着神,发现陈忆又站在我面前了,他已经是第二次过来,叫我回到他们那桌去,我知道,这是赵若怀的意思,因为赵若怀自己,今天受着母亲和李念的双重约束,不方便出面叫我。但他又不能忍受,我这样长久地和秦为坐在一起喝酒。看着陈忆,回头再看看赵若怀、孙思,那种感觉就更痛苦了。观念,观念真的太重要了!比如这孙大侠,年近尔立,仪表堂堂,绝世的武艺,就这样混迹在这样一个地方,挣着这每月一百多元的工资,找老婆都成问题。再比如这赵若怀、这陈忆,仪表堂堂,能文能武,聪明睿智,凭啥要呆在这样一个地方,被那大字不识几箩的混账老陈管束? 我挥手让陈忆回去了,不准备再回到他们那桌去。秦为趁热打铁地说:“你看看你这几个所谓的哥们,你认为他们是人才,对不对?可是在我的眼中,这就是三个草包!会说几句话,会唱点歌,弹点琴,这些抵个啥用?这社会,钱才是硬道理!有了钱,要个唱歌的,那还不容易?不要说省城,就算是江城,在那些个餐厅吃饭,手那么一招,就过来好几个卖唱的,不外乎三、五元一首。” 虽然我有些气沮,但秦为这样的说法,还是引起了我本能的反抗,我说:“秦大哥,你这话我可不敢苟同!何为草包?你翻过字典没有?字典里并没有说,口袋里有钱的人,就一定不是草包。比如这开车、修路、做生意,就这些事情,很多人都能学会,有什么大不了的?但是反过来,唱歌,弹琴,教书,你秦大哥就不一定学得会了……” 胡来帮腔说:“学唱歌,弹琴,教书?学那些玩意儿来干什么?你秦哥哥,他不需要学那些东西呀!还有这开车,是很多人都学得会,关键是学不学得起!咱先不要说买车,就算是学车那学费,你以为是人不是人,都交得起嗦?傅老师,你知道学个车下来,多少钱吗?”我玩笑说:“是呀,学个车下来,多少钱?我也学车去算了!”车老板回答说:“我侄儿那个时候,拿驾照要学一年,一年学下来,花了一万多。现在好像稍微便宜点了,九千多是要的吧!” 这下我就彻底明白了钱才能生钱的道理。难怪一个车一年挣那么多钱,寻常百姓之家,不要说买车,就是那学驾照的钱,到哪里去凑得到呢?改革春风遍地吹,市场繁荣,百业兴盛,机会大大地有!可是很多机会,它不属于寒门。买个货车,手续办下来是九万,学个车要一万,合起来十万,就我们这一个月一百多的工资,等我们慢慢攒到十万的时候,早就是二十一世纪中叶了。那时候这行业,可能就该被淘汰了!强者恒强、弱者恒弱,寒门无处叩金门!寒门之人,永远不可能走在时代的前列,只能踩着别人的足印,玩别人玩剩下的东西。柳咏、梁阿满,乃至面前这龚区长、秦为,他们无疑都是对的,权、钱、势这三个字,确实太重要了!起点、平台、和什么混,确实都太重要了!但我傅心仪不服,纵然是寒门出身,我也得走出一条生存的大道来!我得找出那个叩金门之处,可是它在哪里呢?寒门何处叩金门呀?但至少不是在这里,不是在桑榆。不能!不能再在这地方呆了,真的不能再呆了!但是那些孜孜以求的学生怎么办?钟诚他们,该怎么办?老傅,你告诉我,我该怎么办?